海明威38號

[圖]攝於2013.April.日本

在瑞典, 有一件令人每天都開心的事情, 就是可以看到很多美國節目。

我著迷的大多是脫口秀節目, David Letterman、Conan O’Brien, 

還有那個黑人名模Tyra Banks也開了一個談話性節目; 

下午若是在家一定不會錯過的。

不過這都不是重點。昨天早上偶然看到一集Oprah, 

一個媽媽上節目談她的小兒子在飛機失事中過世。

這個媽媽很開朗, 不像是要上電視和大家哭訴她的不幸。

當然說到傷心處還是忍不住幾滴眼淚…

剛開始其實只是習慣性的轉開電視, 眼睛還是盯在電腦上。

畢竟這賺人熱淚的戲碼在Oprah Show裡天天都演。

接著那個開朗的媽媽, 說了一些話, 不專心的我意外把它印在腦海裡。

到今天下午, 經過一點點日常的心情起伏, 又看了一點朋友的網誌…

讀到同學說到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弱…

讓我反芻了那位曾經走過絕望的媽媽的話。

她說道:事情發生的第一個月, 真的非常非常不好過。

但很多不是來自失去孩子的痛, 而來自親友。

每一個在我身邊的人都鼓勵我要「走下去」

要「站起來」要「愛自己」…

但是這些都不是做母親的天性。

….經過了無數的掙扎, 我終於了解, 當變故發生, 

You can just sit there…什麼都不要做。停下腳步來, 好好的傷心難過。

失去親兒的痛, 已經夠痛; 不要再讓那些耳語打擾你。

所以我告訴我的家人, 可以難過大哭, 

但是不容許從此變成憤世忌俗的人。

想到住波士頓時那個慘澹的夏天。

事發後撐了幾個禮拜, 某日在替自己準備晚餐和隔天的便當時, 

終於崩潰, 打電話給住在兩個街口外的同學, 

蹲在廚房哭叫: 我不要再堅強了!

從那個時間點之後, 我才真正的開始放過自己, 開始往光明的一邊走去。

那是生命中一個很大的學習。

當母親的人, 怎麼樣也不會愛自己比愛孩子多。

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

飛機失事之後, 所有親朋好友都為那個媽媽難過。

出自好意的關懷, 卻間接使得已經很傷心的媽媽還要去安慰那些親友。

因為媽媽的特質就是如此, 不論如何都要照顧到身邊每一個人。

挫折變故的時刻, 完全放下尊嚴, 

暫時把自己的面子啊、時間啊、責任感啊…什麼通通都拋下。

不要急著躲, 也不要急著分析自己的傷口, just sit there for a while.

讓難過好好去難過, 「弱」又有什麼關係?

在水裡頭掙扎是一種方法。

但何不試著浮在水面上, 看看這水要帶你去哪裡?

‘The life is unfolding by itself.’ (一直找不到覺得適當句子來翻譯)

生命或許不可以重來, 但是偶爾, 讓它慢慢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