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ttle flower 

 

不曾看過她演的劇。反正我也早已過了迷戀偶像的年紀,

倒是偶爾看到廣告裡有她,提醒自己還沒忘了這個人。

我們曾經有過那不足提起、眨眼般短暫的小交情。

 

當時我在那間安親班教鋼琴已有段時日,想學鋼琴的學生越來越多,

安親班老闆沒有擋財路的必要而不段擴充琴房、找更多老師。

她也加入了鋼琴老師的陣容。

鋼琴個別課,就是有課就把學生帶到琴房,一關一小時,一個接一個。

上課已夠耗盡唇舌,在短暫的休息時間也沒精神跟別人哈拉。

 

鋼琴老師之間僅有的交集,只限於在門口換鞋子的偶然相遇。

點頭微笑,我們的偶然大概進行了兩次,

第三次就在櫃檯老師囉唆熱情的介紹下,正式知道對方的名字並問好。

不然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她是哪個小孩的姐姐,來帶弟弟回家的。

 

然而安親班是八卦漫天飛的地方,站櫃台的伊美老師總知道一堆別人的秘密。

不過久了也就習慣她如此熱情關心的做人表現法。

每天要去櫃檯簽到也不得不陪笑,哈拉一下。

 

伊美:「新來的那個老師很美吧! 她很乖喔…雖然家裡很有錢還是自己出來打工教鋼琴。」

〈真神,連她家有錢這妳都知道了?!〉

伊美:「她家就住這附近啊...妳有沒有覺得她眼熟啊?」

〈我家又不住附近。〉

伊美:「她就是拍麥當勞廣告那一個啊...」

我: 終於「喔...」出聲。

伊美: 「而且她是天蠍座的…阿! 妳也是天蠍座的喔...阿攸~呵呵哈哈。

妳們天蠍座的真的.......!@#$!@##$%^」

 

那陣子股市大概在漲,學生多。我教久了有些油條,

生活娛樂只剩看學生童言童語的耍寶;托福考是不考? 出國唸書的計畫,未知。

和前男友分手大半年了,到底是好了沒有也不知道。

連貓都還沒開始養的日子,一切茫茫然的。

一天過一天,我跟她連在鞋櫃前的碰面都少之又少。

 

伊美老師結婚那個晚上,我和她講到最多話。

 

我們兩個被請去當伴娘和招待。

伊美講的很動聽,「因為妳們兩個是我認識裡面最美的女生!」

 

她是美這沒話說,但我離美女兩個字有點遠。

反正沒有不去的道理,場面不到20桌。

我和她就這麼被湊成對,站在會場門口站了好一會,當很不稱職的招待和伴娘。

如此場景理所當然要哈啦起來,不然多尷尬。

 

交情不深,兩人亂聊一通。

她問:「老師教多久了?」

我答:「三年。」

她:「有男朋友嗎?」小妹妹妳真直接…

我苦笑:「沒有耶。」

她(驚訝狀):「怎麼可能沒有啊?」

(阿…沒男友有這麼奇怪嗎?!)

我繼續苦笑。

 

她:「放心啦! 妳這麼漂亮一定很多人追。」

可是我也沒妳美麗沒妳瘦,唉!真的沒有人追啊。

我:「真的沒人追;現在工作環境機會又很少,每天見到的都是學生的爸。」

她:「哈!是喔。那你以前有男友?」

小妹妹的快樂花樣年華啊,果然只對戀情話題感興趣…

我:「有啊! 不過分手快一年了。」

她:「是喔…那你們在一起多久?」

我:「六年。」

她(又是驚訝狀)「天啊!未免也太久了吧。好誇張喔!」

是啊!”金罵笑連郎”不時興這種癡情,講起來連自己都覺得很笨。

 

我試圖轉移一點話題,說說工作和學業吧! 老是兒女情長的沒意義。

她嘟嘴:「如果可以選喔…很不想一直念音樂耶!」

赫! 最近不知聽到第幾個唸音樂系的人這樣說。

「是喔!可是我會想說如果小時有去考野馬河的檢定考,

搞不好現在會容易一點…」

〈非常片面且安慰人的講法。事實也證明不是這麼回事。〉

她擺頭甩腦:「我媽從小就會逼我練琴啊…」就這麼說了好一陣子。

 

其實談話內容被我忘的差不多了,反正也沒有重點。

整個過程,覺得小我兩歲的她還蹦蹦跳跳,說起話來古靈晶怪,

和我那時候的茫茫然比起來,說是羨慕忌妒可能有一點。

阿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女生又瘦又美又有氣質有才華,

每天快快樂樂想著談戀愛的事情,沒有莫名的負擔,也不愁自己的未來要走向何方。

這般燦爛的年輕啊…〈很明顯,當時自己不過是強說愁。〉

 

我知道,我們不會去買同一件衣服;不會喜歡喝同一款咖啡;不會談同一種戀愛;

不會煩惱同樣的事情;我們處在人生的不同階段;我們在不一樣的世界。

 

然而天蠍座女生之間獨特的相映,可穿越這許多不同,談起話卻順暢愉快。

想像,如果深交,或許她會向我詢問戀愛見解。天蠍座不就都是 %^&#$%?!

 

說畢。如今,我們真的在不一樣的世界,也算是人生的不同階段。

而相信她再也不會有煩惱。

只想把這一小小段記起來。那急短卻璀璨的一段。

 

玫瑰在下雪天盛開著,卻被暖氣逼枯。也只得接受了!

不過我會繼續澆水,等她再長新的花苞。

 

「我還記得妳喔!」

「請妳永遠繼續那個燦爛的年輕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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